云天青

本号搞诡,神秘UID825731

【克伦】伦纳德睡着了


克莱恩推开木门,将帽子和长风衣挂在玄关衣架上,踩着粗糙的木质地板走进客厅,把怀中的一束白玫瑰插进桌上的花瓶。他拉开织成花卉图案的厚重窗帘,面对窗格外灰蒙蒙的一片沉默着站了一会;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在卧室中央那张堆满了柔软织物的大床上,伦纳德安宁地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克莱恩穿过繁花盛开的花园,跨过会钩住裤脚的枝条,推开木门,将帽子和风衣挂在玄关衣架上,把手中一束盛开的白玫瑰插进桌上的花瓶。只穿着白衬衣的黑色长裤的伦纳德正坐在窗下书桌前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打盹,右手还握着一支钢笔;被他压在身下的稿纸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写上。克莱恩笑着摇了摇头,把失去用途的钢笔从伦纳德手中取出来放好,把写不出诗的诗人同学抱到沙发上,摆成一个适合小睡的姿势,又拉过毯子将他盖好;最后,克莱恩拨了拨伦纳德凌乱的黑发,似乎很有些找把梳子来当场梳理整齐的冲动。

克莱恩来到摆着书桌的窗前,窗外一整个花园正在盛放:青绿的枝叶之间,盛开着大朵大朵白色、粉红色与紫红色的月季,成丛的白色与粉色玫瑰;灌木中点缀着大团大团的粉色与蓝色绣球花,草地上星星点点地开满了白色雏菊。克莱恩的眉眼微微舒展开,心想,太安静了,这处花园里还差些蜜蜂和会唱歌的鸟儿,还差些洒落下来的午后的阳光。

 

克莱恩怀抱着装有蔬菜和面包的牛皮纸袋,纸袋里还斜插着一小束白玫瑰;他避让过装载啤酒的马车,绕过堆满了新鲜水果的摊位,与擦肩而过的行人问候日安,穿过热闹的半个小镇,穿过及腰高的栅栏门,穿过开得热闹的花园,闪过一只差点迎面撞来的蜜蜂,推开木门,放下牛皮纸袋,把帽子和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

伦纳德正在三楼露台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打盹。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落下来,镇子外的田野、道路,更远处的森林、河流和湖泊都清晰可见。克莱恩在伦纳德身边空着的躺椅上躺下,望着天空发呆,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把天空和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温柔的绯色。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仿佛一位画家欣赏着自己的初稿。

 

克莱恩踩着薄薄的积雪,穿过入夜时分安宁的小镇。路边的房子里大多亮起了暖黄的灯光,偶尔有谈笑或家具挪动、餐具碰撞的响动传出,而户外的道路上则只有克莱恩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克莱恩穿过积雪覆压的花园,推开木门,拍掉身上的雪花,将帽子和厚重的长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屋子里点着壁炉,充满了木头燃烧时温暖干燥的香气。伦纳德倚在沙发上打盹,盖着厚重温暖的羊毛毯子睡成一团,屋子里只听得见火焰轻微的噼啪声,雪落在屋顶上的沙沙声,或许偶尔还有远处森林里积雪压断枯枝的声音。克莱恩从炉子上提起水壶,泡两杯热茶,加了很多蜂蜜;等身上的寒气散了,他拎着一本诗集坐到伦纳德身边,犹豫了几秒,调整了伦纳德的姿势,让对方倚在自己肩头;用一条胳膊环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翻开书页,克莱恩就这样坐在温暖的壁炉、温暖的沙发和温暖的伦纳德之间,在对方耳边读起诗来。

 

在煤气灯和壁炉照亮的房屋之外,是覆盖着白雪的花园,冬眠的田鼠在地下的洞穴里悄悄呼吸;花园之外是安宁的小镇,每一栋有人居住的房屋的烟囱里都冒出热腾腾的烟气,融化着烟囱旁的积雪;小镇外是白皑皑的田野和封冻的银练般的河流,后半夜雪停了,田野上笼罩着寒冷而璀璨的整片星空;田野之外是森林,森林里沉睡着过冬的鹿和野兔,偶有松柏垂下枝条抖落积雪;森林之外是迢远的山脉,颜色随着季节和天气变化,细节被距离模糊,仿佛只是一层画在天幕之下的背景图案。

在山脉之外,无边的灰色雾气仿佛亘古般弥漫,占据了整个视野;向下包裹着整片大地,河流流到土地的边缘被横截切断,仿佛只是被切开的水晶;向上包裹着整片天空,包裹了天空中的云层、日月和星星。

这是一处“诡秘之境”,是神明心爱的水晶球,是神捧在胸口的琥珀。神用一栋漂亮的房子盛装长眠的伦纳德•米切尔,祂在这只心爱的收藏匣外裹上了花园、裹上了小镇、裹上了田野、森林与河流,裹上了天空与日月星辰,裹上了日升月落、雨雪风霜、四季流转,裹上了独立的灵界。祂漂亮的诗人同学睡在这里,睡在花园旁的窗前,睡在明媚的阳光与雨雪之间,睡在定制的田野与森林之中、天空与星辰之下。

 

克莱恩读完最后一首诗,低下头亲吻倚在自己肩头睡沉的爱人。他想起当初末日之战结束后,是如何把散落在整片山脉中的变异血肉一点点收集起来,又是怎样用各种权柄把一池拌匀了数不清的污染的血肉一点点清理干净、拼回人形。克莱恩勾起嘴角,揉了揉伦纳德凌乱的黑色长发:“诗人同学,你还是更适合好看些的样子。”

夜深了。克莱恩放下诗集,将他亲爱的诗人打横抱起,在壁炉和煤气灯的照耀下,一步一步地踩着楼梯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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